我一直走在 机器人大王 上 黑道 坐拥160亿财富 钱东奇

文|《中国企业家》记者 邓双琳

编辑|李薇

图片摄影|邓攀

“2018年,我刚好50岁,还很年轻。”访谈过程中,钱东奇反复提及这一时间节点。

2018年对他而言是个重要年份,那一年,科沃斯上市,成为扫地机器人第一股;也是那一年, 钱东奇将科沃斯的业务交由儿子钱程打理,自己则转身二次创业,成立了添可。

不过,访谈结束时,一旁的助理走上去小声提醒,“2018年您是60岁,不是50岁。”钱东奇一拍脑门:“ 忘了,我今年已经六十六了 。”

钱东奇时常会忘记年龄。但聊起科沃斯、添可每一代产品的更迭,他都如百科一般,清楚记得每个细节,他甚至对食万料理机炒的每一道菜菜谱背后的大厨都如数家珍。

《2024年胡润全球富豪榜》上,钱东奇父子财富达160亿元。年报显示,2023年科沃斯营收155亿元。作为科沃斯董事长、添可创始人, 江湖赋予了钱东奇一个名讳——“机器人大王”。

这并非谬赞。16年前,科沃斯推出了中国首款扫地机器人,历史性地开辟了一个赛道;2020年添可则创造了洗地机这一新品类,在清洁家电的红海中厮杀出一片蓝海,5年内收入从0增长到近百亿。如今,钱东奇又投身于食万,立志做出标杆性的智能料理机。

钱东奇本人的经历,也蕴藏着一部改革开放后的中国经济腾飞史。

上世纪80年代,南京大学硕士毕业后,他拒绝了“铁饭碗”,毅然投身市场经济大潮;90年代,他创立自己的公司和工厂,走出了一条标准的“对外贸易、贴牌代工、技术创新”的路径;2006年,他开始做自主品牌,科沃斯逐渐崛起;如今,科沃斯实现了品牌出海,海外营收占比超40%。

在外人眼里,钱东奇的每一步,都踩中了正确节点。只有钱东奇自己清楚,在时间验证他的决策正确性前, 他一直都在漫长黑暗的隧道里徒步。

钱东奇戏称自己为“黑道企业家”——此“黑道”非彼“黑道”,相比那些一起步就进入成熟、明确市场的企业,“黑道企业家”的创业方向没有标的,甚至没有市场。产品的研发、痛点的解决、市场的教育,全都需要自己在黑暗隧道中摸索前行。

起初,扫地机器人、洗地机都被消费者视作“智商税”和“伪需求”,但钱东奇坚信自己的推论,“人们不愿意扫地和不愿意洗衣服的本质相同,只要解决真正痛点,清洁家电就会像洗衣机一样普及。”

本科学物理、研究生学哲学的钱东奇,推崇从第一性原理出发思考问题, 痛点真实存在,需求就会存在。 只要产品、技术持续迭代,一直到用户满意为止,就会走到认知爆发的阶段。

不过,很多创业者都折戟在穿越“黑道”的中途。一个想法从萌生到真正落地,最终到被众人认可,过程十分漫长,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见到曙光,也不知道还要源源不断投入多少资源,这种不确定性,对创业者的心力、组织能力都是巨大挑战。

钱东奇也曾经历过这样的阶段,未知的压力让他患上抑郁症,一度站在22楼的窗前,想一跃了之。但最终,他走出了一条又一条“黑道”。

没有人一次塑造成型,摔打和撞墙, 只会让钱东奇更加笃定和皮实, 这也是故事里最迷人的部分。

以下为钱东奇的自述(有删改):

方向都是“撞南墙”撞出来的

创业没有康庄大道,也不存在具备“预知能力”的先驱者。科沃斯走过的路,都是在黑暗隧道中不断撞墙,最终才汇成方向。

40年前,我还在南京大学读书,本科学的是物理,研究生学的是哲学。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基本都会接受分配, 为什么我放弃了“铁饭碗”,选择“下海”创业?

毕业前,我在图书馆看到一本介绍日本经济的书,讲的是丰田喜一郎、本田宗一郎、井深大等一批日本企业家大举入侵美国市场,促成了七八十年代日本经济的崛起。薄薄一本白皮册子,看得我热血沸腾,也影响了我从学术走到商业——想要对世界有所改变,除了做研究,还可以投身到经济建设中。

我从小在南京长大,又在南京大学读书,几乎没离开过江苏,但毕业后却先后去了汕头、海南、深圳。 既然选择“下海”,就应该走到改革开放的最前沿。

在深圳一家国营外贸公司,我第一次接触到吸尘器。那个年代的出口还是以“三来一补”(来料加工、来件装配、来样加工和补偿贸易)为主,我们公司是第一个做整机出口的。过去,西欧国家的吸尘器都是从东欧购买,90年代,为了寻找替代,西欧商人才将目光投向了中国。但90年代中国制造的吸尘器水平远达不到外商的要求。

我和这些外商做生意,一边学习他们的经商之道,一边学习吸尘器的原理。1995年,为了彻底以市场经济的逻辑做业务,我决定自己下海创业,先做贸易,再发展到工厂。

创业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一条漫长的黑暗隧道,直到踏进去,才发现前方有如此多的不确定性。

做工厂和做贸易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做贸易是经营思维,而做工厂要具备产品思维。 如果缺乏品质意识,就会导致零部件验收不合格、功能验收也不合格,一连串的问题都会爆发。

转型的过程备受折磨,几个月我便憔悴得不成人样。我扪心自问:“做贸易也挺赚钱的,为什么要做工厂?”

直到走过后面的路,我们才得出答案:贸易始终浮在水面上,只有自己懂产品,耐心打磨,嗅觉才能比市场更快一步。

1998年,科沃斯前身泰怡凯工厂建立后,主要给海外客户做OEM代工。这个过程让我们积累了资本,但也再次遇到挑战: 代工很难把创新做到价值最大化。

我们早早便萌生了研发意识:如果要和同行产生竞争差异,就应该做比同行水平更高的产品,然后卖给客户赚溢价。戴森吸尘器为什么卖得更贵?因为它有专利壁垒,有技术优势,所以溢价更高。

我们当年花了很多功夫突破戴森的专利,做出一个类似的产品卖给客户。但客户拿到产品后,戴森来打官司,客户输了,只能由我们来赔偿,还把所有的产品全部销毁掉。

这是一个教训—— 只看重研发,没看重创新,归根结底还是没有突破壁垒。

复盘过后,我们最终绕过了戴森的专业墙,做出一款新产品,并且花了整整10万美元找美国律师做非侵权分析报告。客户拿着非侵权报告和戴森打官司,戴森历史上第一次败诉了。但那款产品是客户的品牌,我们只能在幕后。

客户胜诉后怎么做的?他拿着我们的产品去找国内其他代工工厂,让对方照抄,然后给报价。由于没有研发、非侵权研究成本,对方的报价肯定更低。我花了3年时间才告赢对方,索要赔偿又花了2年,最终只获赔了20万元,在成本面前杯水车薪。

这件事给了我一个警示: 做创新的同时,必须要有自己的品牌。创新要直接面对用户,而非客户。

2006年,我们开始两条腿走路,吸尘器的海外市场依然做贴牌代工,中国市场则做自己的品牌。

在黑暗隧道中不断撞墙,才诞生了真正意义上的科沃斯。

穿越黑暗,需要灯塔

食万智能料理机刚推出时,很多人都认为是“智商税”,在他们眼里,中餐做炒菜机器人完全是伪需求。

当年扫地机器人和洗地机刚上市时,大家也不买账。我记得2009年我们的扫地机器人第一次进入线下商店,有的用户甚至直接站上去,问“这个电子秤多少钱”?

我想谈一谈做产品的逻辑。

有的企业做产品是基于市场调查,有空间就做,没空间就不做。我们认为从第一性原理出发更重要。

第一性原理是什么? 将问题拆解成最基本的元素,回归商业本源,确定解决方案。 推崇第一性原理而成功的企业数不胜数,例如特斯拉、亚马逊、英伟达,都做出了颠覆性的产品。

1978年高考时,我最擅长的数学考砸了,但物理考得不错,被特招进南京大学物理系,研究生又跨专业学了哲学。很多人认为这是毫不相干的两门学科,实则不然。

物理研究的是现实世界的终极问题,哲学则是精神层面的终极问题,世界的本质是物理,物理的尽头是哲学。我习惯用两种逻辑去思辨,从终极问题去反推创新,这正是第一性原理的要义。

回到科沃斯,我们要解决的终极问题是“人们不愿意扫地”,这和“人们不愿意洗衣服”本质相同。洗衣机能够普及,因为真正做到了解放双手,如果地面清洁产品也能像洗衣机一样方便,用户愿不愿意买单?

如今扫地机器人的红海市场,证实了这一推论。 但在市场证实之前,我们蒙头走了相当长的一段“黑道”。

早在2000年,我们就在研发扫地机器人,2008年才把扫地机器人放进市场测试。那一代扫地机器人构造十分简单,没有配备激光雷达,全靠随机乱跑、乱撞来感应障碍物。

虽然产品不完美,但我们定义了未来扫地机器人成功的标准:扫得干净、不漏扫、不重复,扫完可以自己充电。我们坚信,如果解决了这些问题,用户就会认可扫地机器人,标准会像灯塔一样指引产品前进。

现在的扫地机器人和当年已是天壤之别,几乎所有的痛点都被解决了,中间历经十几年。

2018年,我把科沃斯业务交给了钱程,自己带着跟我战斗过的一些老员工,回到老厂开始二次创业,全力投入添可。 这相当于又驶进了另一条“黑道”。

扫地机器人的产品起初虽然没有市场,但用户知道有吸尘器,相对容易接受。洗地机是凭空冒出的新品类,我们只能从0开始。

起初我们想做无线吸尘器,也做出了一代产品,但这个领域戴森始终在前面,只要它把某一个产品的价格降下来,就能轻易把我们从赛道中甩出去,因为用户心智拼不过。

后来我们决定换赛道推出了洗地机。虽然用户从来没接触过这个概念,但老百姓在家清洁有先扫后拖的过程,如果产品能够一次性把痛点都解决掉,就会成为用户的硬需求。

大赛道我们相信第一性原理,但在产品打磨中,还是要听取用户意见。 2018年,添可第一代洗地机产品面世,但用户体验没那么好,水箱清理起来很麻烦、地上有水渍、颗粒度大一点就吸不进去……到2020年,芙万1.0面世时,这些痛点基本都解决了。

如果从用户思维去调研,这个市场根本没得做,因为规模太小了。直到芙万出来,洗地机市场被迅速打爆,大家才蜂拥而至。

做食万料理机,我们仍然抱着这样的逻辑:如果把菜品烧到大厨水平,把产品做到简单、快、好吃,那就不是“智商税”,就会变成真正的需求。因为基于本质,炒菜的痛点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尤其对很多年轻人来说。

一个好的烹饪,在于怎样把握火候、什么时候加调料、加的量是多少。这些步骤解析下来,背后其实是数字化的逻辑,如果把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定量,就成了标准化,人人都能使用料理机做出大厨的水平。 未来再进一步迭代,就是和人工智能深度结合,训练出“千人千味”。

用户认为是“智商税”也没错,因为传统的料理机无法深度解决这些问题,产品没有达到大众预期。当产品、技术持续迭代,真正解决了下厨的痛点,食万一定会像扫地机器人、洗地机一样,走到认知爆发的阶段。

一个想法从萌生,到真正落地解决问题,最终到大家都认为痛点被解决,这是一条漫长的“黑道”,也许你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穿越,也许还要源源不断投入资源,但只要痛点客观存在,前方就一定会有光。

“破我执”和“皮实”

1998年,我从贸易转型做工厂,第一家工厂建在苏州的先锋村,开设了两条线,雇用了100多个工人。此前开贸易公司时,我手下只有十几个员工,这意味着管理难度增加十倍。

但当时管理思维没有跟上规模扩大的脚步,各种问题频出时,我理所应当认为是底下的员工没做好。

后来请了一个咨询机构做诊断,对方聊了一圈,最后找我谈话, “企业今天出现这些问题,主要原因是你,因为最重要的决定权都在你这里。”

这个诊断让我震撼许久,也开始自省——我才是这家企业的源头,做好企业,最需要反思的应该是我。只有“破我执”,才能让一个管理者真正觉醒。

从贴牌到做品牌,又在品牌中确定机器人赛道,再到添可、食万的诞生,这当中有很多重大决策,也伴随很多风险,这种决策只能我来做,而不是往下面一推。 要让团队一起达成共识,我必须自己跳下去。

今天科沃斯培养干部的理论亦如此,干部就应该上前线、在战火中学习,这样才能锻造成长。

科沃斯上市后,我决定把科沃斯交给儿子钱程。那年钱程28岁,接手一家上市公司,意味着所有的行为和动作都要接受审视,几乎没有私下磨炼的空间。

“海这么深,你自己跳下去吧。” 这是我当年对钱程说的原话。年轻人要亲自操盘,亲自撞一撞冰山、撞一撞铁板,才能变得皮实。如果我告诉他前方有哪些险礁需要躲避,那他永远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号位。

但我也在做一些反思,让一个从来没在海里游过泳的年轻人,“砰”的一声跳下去,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但他经历了巨大挑战,依然没有退却,这让我很欣慰。如今我也在做一些调整,做我这个掌舵人该做的事情,科沃斯这艘大船还在行驶,来日方长。

走“黑道”的创业者都会面临一个挑战:如何面对失败?因为 在黑暗摸索中走路,很可能一步一个坑。 失败是常态,代表你从原理上还没有把根本问题解决,而成功只是所有失败中跑出来的一次。

当你好不容易走出隧道看到光亮时,也许又会立刻遇到另一个难题——别人来摘取你的果实,抢你的市场了。

坦诚说,早期面对这种竞争时,心里非常不舒服,我花了那么大功夫打出来的赛道,你们轻易就跑进来抢?

但现在已经坦然了。如果这个赛道是你打出来的,但你没有守住,那就证明你在市场竞争中打了败仗,需要反思。如果大家都认可你的赛道,并且你在激烈的竞争环境中分到一杯羹,那就是双赢。一号位需要思考的是,怎么才能在竞争过程中变得更加皮实,能打硬仗。

要穿越黑暗隧道,一定得皮实,要皮糙肉厚, 哪怕掉进深坑,也能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继续走。

这是我66岁最深的感悟。


世界首富是谁?

全球亿万富翁人数增至793人,比去年增加102人 排名 姓名 年龄 国籍 金钱 行业 1 比尔·盖茨 50 美国 500亿美元 微软 2 沃伦·巴菲特 75 美国 420亿美元 投资 3 卡洛斯·萨利姆 66 墨西哥 300亿美元 电信 4 伊格瓦·坎普拉德 79 瑞典 280亿美元 宜家 5 拉克什米·米塔尔 55 印度 235亿美元 钢铁 6 保罗·艾伦 53 美国 220亿美元 软件 7 伯纳德·阿诺特 57 法国 215亿美元 LUMH 8 塔拉尔亲王 49 沙特 200亿美元 投资 9 汤姆森家族 82 加拿大 196亿美元 出版发行 10 李嘉诚 77 香港 188亿美元 多样 11 阿布拉莫维奇 39 俄罗斯 182亿美元 石油 12 迈克尔·戴尔 41 美国 171亿美元 戴尔公司 13 阿尔布雷西特 86 德国 170亿美元 超市 14 谢尔登·安德森 72 美国 161亿美元 饭店 15 贝滕库特 83 法国 160亿美元 欧莱亚 15 拉里·埃利森 61 美国 160亿美元 沃尔玛 17 克里斯蒂·沃顿 51 美国 159亿美元 沃尔玛 17 吉姆·沃顿 58 美国 159亿美元 沃尔玛 19 罗布森·沃顿 62 美国 158亿美元 沃尔玛 20 阿里斯·沃顿 56 美国 157亿美元 沃尔玛

机器人有了神经元会像人一样思考吗

机器人就算有了神经元也不会象人类一样的思维,有些地方秒杀人类,有些地方远远不如人类,机器人没有人类那么多的神经细胞及活性物质。

陕西首富是谁

上海首富是许荣茂,财富160亿元。 北京首富是鹏润投资黄光裕,个人财富200亿。 江苏首富是无锡尚德施正荣,个人财富155亿。 山东首富是凤祥集团刘学景,个人财富45亿。 福建首富是新华都实业集团陈发树,个人财富48亿。 辽宁首富是西洋集团周福仁,个人财富62亿。 四川首富是新希望集团刘永好家族,财富68亿。 河北首富是京华创新集团、日照钢铁集团杜双华,个人财富80亿。 山西首富是大土河焦化贾廷亮,王锁兰夫妇,财富42亿。 河南首富是思念食品李伟,个人财富41亿。 湖北首富是丝宝集团梁亮胜,个人财富15.5亿。 天津首富是天狮集团李金元,个人财富68亿。 重庆首富是华宇集团蒋业华,个人财富16亿。 新疆首富是广汇集团孙广信,个人财富45亿。 陕西首富是海星集团荣海,个人财富30亿。 内蒙古首富是维信集团郝续宽,个人财富12亿。 吉林首富是修正药业修涞贵,个人财富36亿。 湖南首富是三一重工梁稳根,个人财富22亿。 云南首富是官房集团刘承纬,个人财富20亿。 黑龙江首富是锦秀集团施锦秀,个人财富12亿。 贵州首富是老干妈风味食品陶华碧,个人财富10亿。 安徽首富是新长江投资集团魏超,个人财富8.5亿。 海南首富是中恒实业林宗岐,个人财富12.5亿。 甘肃首富是国芳集团张国芳,个人财富10亿。 江西首富是果喜集团张果喜,个人财富9亿。 广西首富是北生集团何玉良,个人财富8.5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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