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搭乘巴黎大区快铁C线来到埃菲尔铁塔,这里是巴黎第16区,7月31日上午,此地气温约在32度,但树荫下依然凉爽。你又坐上专属的巴士,来到罗兰加洛斯球场。今天,这里将进行巴黎奥运会网球混双四分之一决赛。
红土场的四周弥漫着焦热的气氛,气温接近四十度。混双的重头戏包括赛会二号种子澳大利亚的佩雷斯/伊布登的出战,他们的对手是王欣瑜/张之臻,这对中国组合是临时搭档,他们刚刚在30日进行的八分之一决赛中2-1逆转一对巴西组合。
这场四分之一决赛如同八分之一决赛的翻版,王欣瑜/张之臻在以6-7输掉第一盘后,7-6扳回第二盘。决赛盘采取直接抢十规则,中国组合以10-5拿下第三盘,以2-1的总比分逆转打入半决赛,创造了中国队在该项目上的最佳成绩。
王欣瑜和张之臻是第一次作为混双搭档参加比赛,并且,是张之臻在开赛前1个小时内临时找到王欣瑜敲定的组合,用时下流行的一句话来说,这是不折不扣的草台班子。
在赢下这场比赛后,距离张之臻此前准备订机票离开巴黎,不超过三十六个小时。
签到制下的临时退场
张之臻的混双搭档原本定的是郑钦文,巴黎在比赛日首天出现阴雨,因此网球比赛的赛程被压缩,许多选手需要在同一天进行单打、(混合)双打两场比赛。郑钦文30日先要参加女单,接着才是混双的比赛,她在中午苦战三个小时,击败了纳瓦罗。
郑钦文在打入女单八强后,体能消耗非常大,以至于在采访区仍然汗流不断。对于张之臻来说,凭着网球选手的敏感,他知道郑钦文可能要放弃随后的混双比赛,他甚至开玩笑说,他准备考虑买当天晚上回上海的机票。
奥运会网球比赛,对于依靠奖金收入的职业选手来说,完全是荣誉性的比赛:缺少足够的奖金,且没有积分。这并不是最重要,对于职业选手来说,他们在夏季之前,经历最多的是草地比赛,突然来到红土场,不论是天气还是球场土地,对身体都是一个消耗甚至是伤害。
世界排名第一的意大利人辛纳因扁桃体炎退出奥运会;波兰选手胡尔卡奇只给出一个空泛的“有伤”就退出了,胡尔卡奇的混双搭档是打入奥运会女单半决赛的斯瓦泰克,两人本来准备冲击混双的金牌。
奥运会网球混双项目采取现场签到的方式报名,并根据综合排名确认资格(世界排名160名内有资格)来确定组合。
果然,郑钦文放弃混双的比赛。张之臻知道后,他赞同郑钦文的决定,所以,他决定发布退赛公告。充满戏剧性的是,两人原定的对手维基奇/帕维奇,在张之臻的退赛公告前的一个多小时,也发布了退赛公告。
摇来的新搭档
事情的转机在于,张之臻随后发现,在维基奇/帕维奇退赛后,一对巴西组合立刻替补上来。
在了解混双项目的规则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有补救之路。他还可以找到一个新的搭档,来参加即将进行的混双十六强比赛。
这就是后来被传得颇为经典的,“摇人,赶紧摇人!”
相比有专人照顾一切的专业运动员,整年独自南征北战的职业网球选手,体现出了一流的应变能力——张之臻立刻联系上了王欣瑜。
王欣瑜在2023年与谢淑薇搭档,拿下法网公开赛的女双冠军,22岁的她属于“大满贯级选手”。在奥运会上,她与郑赛赛的女双组合在首轮不敌乌克兰的姐妹组合基切诺克。
此时的王欣瑜正在罗兰加洛斯,准备做理疗,工作人员的电话打来之后,首先询问了她有没有拍子,王欣瑜回答有,然后她拿着拍子,和一双硬地鞋与张之臻汇合。
在八分之一决赛中,两人第一盘以3-6输掉,好在第二盘用同样的比分扳了回来。在第三盘的抢十中,用10:8赢下了比赛。
这对搭档在比赛中不断地摸索着自己的站位,还要不断沟通对于每一个球的看法。因为从实力上来看,他们是强于对手的。
享受比赛的结果
“在双打中,我一直觉得要享受比赛,也要去尝试影响比赛。这次我们的整体状况都比较放松。”
张之臻的态度使他们在四分之一决赛又完成了一次逆转。佩雷斯/伊布登的组合比上一个对手要强很多。在第一盘中,王欣瑜/张之臻先是被破发,然后接着回破。进入抢七之后,一度打出了4-1的领先,但错失盘点,失掉第一盘。
第二盘也进入抢七,中国组合挽救了两个赛点,以10:8逆转,总比分变成了1:1。
第三盘反而顺风顺水,不论是信心、状态,王欣瑜/张之臻达到了爆棚,以10:5拿下决胜盘,以2-1逆转对手。他们在半决赛上,将面对荷兰组合斯楚尔斯/库尔霍夫。
冲到这个地步,这对临时组合的梦想,应该还是在享受比赛。
“我觉得更多是在很开心地享受这场比赛……下一场说不定是完全两个状态。”这是王欣瑜在八分之一决赛后接受采访时所说,也许,下一场比赛的状态会更好。
在女单的八强战里,郑钦文以2-1逆转了科贝尔,打入本届奥运会女单四强,这样,她已经平了李娜在2008年奥运会打入女单四强的纪录。郑钦文在半决赛的对手是世界第一的斯瓦泰克,斯瓦泰克在女单八强战中的对手退赛,她是直接晋级的。
对于张之臻来说,过去的四十八小时内,他经历了梦一般的经历。
发布退赛公告——找到新搭档——临时组合杀入八强——杀入四强。
张之臻还记得他与王欣瑜的对话。
王欣瑜:你是摇了一圈,最后找我的吗?
张之臻:不不不,我第一个就给你发信息,你大满贯冠军啊,必须是我的第一选择。
愿享受比赛的方式,让这对临时搭档,走得更远!
(搜狐体育 钱琨)
大明朝为什么开始就能打败蒙古?原因是什么?
我们今天一起来看看历史上的明朝,说到明朝其实大家并不陌生,明朝是当时非常繁盛的一个朝代,明朝也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由汉族人建立的王朝,当然了,小编觉得明朝在当时算的上是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明朝之前是元朝,为什么大明朝开始就能打败蒙古?原因是什么?是因为当时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吗?具体的我们也一起来看看吧!在中国历代王朝中,汉唐是被公认的武功强盛的王朝,比起汉朝横扫匈奴的威武,大唐战无不胜的风光。 而大明的军队,更是远迈汉唐。 明军开国的起点是非常高的,甚至说对比之前其他历代封建王朝,明军在大明开国战争中所遭遇到的对手、是极其强大的。 它所战胜的,是在中世纪曾横扫欧亚的世界最强骑兵——元朝蒙古骑兵。 而且它还完成了两个奇迹:第一,它是中国历史上继西汉之后,又一支以农民起义军的身份脱胎而来,最终完成改朝换代大业的军队。 第二,它完成了中国古代军事史上一件空前的壮举,第一次以由南向北的形式北伐成功,实现了中国的统一大业。 这两件事,更是绝对的高难度动作。 曾经纪律涣散的乌合之众元末天下大乱,四方起义四起,按照评书里的说法,就是十八路反元,这其中最重要的反元起义军,就是南方红军,也叫红巾军。 明朝皇帝朱元璋,最早也是红巾军的一员,他一开始投奔濠州红巾军领袖郭子兴,虽然郭子兴很赏识他,并把养女马氏(明朝开国第一任皇后马皇后)嫁给了他,但他始终得不到红巾军的信任。 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二十五岁的朱元璋以红巾军将领的身份,回到家乡安徽凤阳募兵。 这次募兵一共招募来七百多名青壮,后来跟随朱元璋转战定远。 这支七百人的队伍中,他挑选了二十四名亲信随行,这二十四人,就构成了大明开国将领的雏形阵容:徐达,常遇春,宋朝用,郭英等后来的名将,都在其中。 明《出警入跸图》中出行的仪仗队之后,朱元璋带着这二十四人招兵买马,在老领导郭子兴过世时,他已经有了数万军马,坐拥和州,定远等地盘,并趁元王朝麻痹大意的机会攻克了南京。 大明王朝后来争雄天下的本钱,就这样打下来了。 朱元璋从早期拉队伍开始,一直奉行的策略,就是谋士朱升所提出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个策略说白了,就是不争出风头,耐住性子发展力量,尤其是军事实力。 早期明军的力量,也是在这个过程里暗暗壮大。 然而力量壮大,却不等于军力强大。 特别是占领南京之后,朱元璋在军队建设上最苦恼的事情,就是军队的纪律松弛。 朱元璋的铁腕改造那时的朱元璋,看似是一方枭雄,面临的局面却是极其严峻的。 朱元璋占领南京后的中国,其实是四角鼎立。 北方是以中央政府自居,占有中原以及蒙古草原和西域的蒙元。 南方除了占有淮西以及南京的朱元璋外,更有占有湖北荆襄平原的汉王朝陈友谅,以及表面向元朝称臣,其实却占据苏南地区割据自立的枭雄张士诚(吴王)。 在这四家里,朱元璋不但是力量最弱的,而且还是处境最危险的——他的地盘其实是夹在三家中间。 论军队实力,他比不上陈友谅,论经济实力,他比不上张士诚。 而且更严峻的形势是,就算打败了张士诚和陈友谅,如果想统一天下,就必须要战胜元王朝,也就是要打败当时天下最强的骑兵——蒙古骑兵。 可当时实际情况又是怎样呢?在朱元璋之前,红巾军起义也曾一度席卷南中国,并发动了声势浩大的北伐,然而当进入北方平原,与强悍的蒙古骑兵交手后,由南方农民组成的红巾军却大多败下阵来。 当时的蒙元,虽然后世史家常津津乐道他们的腐败无能皇帝昏庸,但军事方面,彼时担负平定农民军大任,执掌元王朝军事大权的扩敦帖木儿(汉族名王保保)等人,可以说是不世的名将,他们麾下的元军,也一改早期腐败无能的形象,战斗力直线恢复。 凶险的局面外加强悍的对手,使朱元璋必须要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他也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工作,比如严明纪律,比如每攻克一处城池,都格外注意招降敌人中具有骑兵训练经验的将官并委以重任,甚至不惜重金,通过各种渠道在北方购买战马。 然而大明军队真正摆脱流寇形象,实现脱胎换骨,成功升格为国家军队,却是以元朝至正二十年(1360)年为转折,因为那一年朱元璋遇到了一个人,并展开了一番决定大明军队命运的谈话——刘伯温。 刘伯温那一年,也是刘伯温第一次受朱元璋邀请,到朱元璋麾下效力,在谈话中,朱元璋面对这位早已声名在外的浙东大儒,提出了一个困惑自己已久的问题:为什么天下义军这么多,却屡起屡灭,始终难以成事?刘伯温却给出了朱元璋一个令人震惊的回答:因为农民起义有九恶,所谓的九恶,就是历代农民起义常犯的九条错误:一恶:不敬孔孟,亵渎圣人之道,败坏天理人伦;二恶:攻伐无度,形同流寇;三恶:时降时反,相互猜疑;四恶:粮饷不能自足,临阵不知兵法;五恶:掠人妻女财产,只知取之于民,而不知养于民;六恶:为将者心胸狭隘;七恶:为士者缺乏训练,作战形同群殴;八恶:胜时聚集,败时作鸟兽散;九恶:此义军与彼义军之间,相互猜疑,互相攻伐。 史载朱元璋边听边闻之勃然色变。 而刘伯温却毫无惧色,继而总结发言:九恶不除,虽称义军,实则草寇流贼。 放在当时的环境下,这番言论等于打了朱元璋一巴掌,但朱元璋到底是朱元璋,挨了巴掌后不但不怒,反而如获至宝,不但对刘伯温大加重用,而且依照刘伯温的九恶,开始了针对性的改革。 这九恶中,涉及到军队的最重要问题,朱元璋也有了自己的办法,元朝至正二十二年,朱元璋设大都督府,并正式确立军规二十二条,同年在南京设刑台,公斩二十二名犯事军官,从而震慑全军。 这个改革最重要的效果是,之前的明军虽然阵容庞大,但制度松散,管理疏散,可以说是草台班子,这之后的明军,却有了自上而下完备的军事制度,和条令森严的军规。 之前朱元璋抓军纪,虽然常如暴风骤雨,但不成规矩。 这以后一切有了规章制度,不管风声松紧,一切都按制度来。 军容立刻焕然。 这之前的明军,好像一个内力深厚,却经脉不通的习武者,虽然不断的集聚力量,但始终不能把力量爆发出来,反而经常闹得内力失调,在这以后,明军算是彻底打通了任督二脉。 脱胎换骨的大明军关注微信公众号古今智谋,读历史、懂智谋、学为我用!我们仅从明军的表现上,就可以看出这前后的脱胎换骨。 至正二十年(1360年)之前,数目庞大的明军,每年都要消耗大量的钱粮,后来朱元璋痛定思痛,开始厉行屯田制,不但军队自己要种地,还要帮助地方兴修水利。 结果地方生产发展,百姓富庶,原本向老百姓征收用于军用的寨粮,朱元璋也大手一挥不收了,从此深得民心,战斗力方面,明军也直线进步。 至正二十年(1360年)之前,面对最直接的对手陈友谅,朱元璋处于绝对劣势,然而这以后,朱元璋却开始逐渐取得胜利。 明《平番得胜图》中作战的明朝骑兵甚至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大决战时,陈友谅先以六十万大军,围攻朱元璋的边防要塞洪都,明军在朱元璋侄子朱文正的统帅下严防死守,以劣势兵力死守八十五天,硬是没让陈友谅前进一步。 洪都之战,不但创下了中国古代战争史城池防御战的经典范例,更为朱元璋的反扑赢得时间,七月,朱元璋以二十万大军反扑陈友谅,双方在鄱阳湖决战,面对三倍于己的敌军,明军巧妙运用火攻战术,在顶住陈友谅疯狂攻击后,成功焚毁陈友谅旗舰,一举反败为胜。 将陈友谅的汉政权——这个当时南中国最强大的割据政权彻底击败。 两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打出了明军的赫赫威名。 次年朱元璋调转枪口,开始进攻另一大割据势力——张士诚的吴政权。 如果说打陈友谅,明军经历的是防御战的考验,那么打张士诚,明军却又承受了攻坚战的煎熬。 在元末各路枭雄中,张士诚是最擅长打防御战的,他最成功的战例就是早年起兵时,以几万劣势兵力死守高邮城,顶住了元王朝由丞相脱脱统帅的百万大军,死守四十天后居然一举反败为胜。 而这一次,朱元璋也在张士诚的铜墙铁壁面前碰的头破血流,在扫清张士诚外围,形成对张士诚首府平江的包围后,张士诚的严防死守发挥了效用,明军在平江城外围铸起了三层木塔楼,将其重重围困,并以塔楼向内发射弓弩火枪,却久攻不下,在战争后期,明军甚至动用了新式武器——襄阳炮。 这是一种铜铸的重型火炮,按照《明史》的纪录,它不但杀伤力强大,而且射程惊人,平江之战中,他的炮弹不但重创平江坚城,甚至更有炮弹落进了张士诚的王宫里。 这场攻坚战,也可以说是人类战争史上较早的炮兵骑兵步兵协同作战的范例。 经过八个月的攻坚后,明军终于攻克平江城,灭掉了张士诚政权,而这场战争除了政治意义外,军事意义也格外重大——战胜了当时中国最擅长防御战的张士诚,从此之后,在那个时代里,没有任何一条防线可以阻挡明军。 如果把争霸战争,比作现代拳王争霸战的话,那么之前明军与陈友谅,张士诚等割据势力的鏖战,好比争霸赛中的预选赛,为的就是获得挑战拳王——元王朝的资格。 比起平定张士诚和陈友谅来,挑战元王朝对于明军来说,却是一个看似容易,其实难上加难的任务,从元末农民大起义爆发后,还没有一支起义军能够北伐成功,甚至再往前数,自从北宋灭亡后,以长江为界,更没有一支南方政权可以北伐成功。 再往前数,在之前的整个中国历史上,还没有一位开国皇帝,可以用从南向北的方式统一中国。 明朝北伐元朝,不仅仅是改朝换代,更是在挑战中国历史的定律。 粉碎蒙古骑兵不可战胜神话然而明军却成功了,除了正确的战术以及政治策略外,军事层面,明军其实也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首先是骑兵,这可以说是明军与元王朝相比差距最大的环节,虽然在专业骑兵素质上,后天练习骑马的明军是有差距的,但是明军士兵也有自己的优势——长期严格纪律所形成的令行禁止的作风,以及刻苦耐劳的精神。 而明军在与元朝主力部队对决时,正是把这两条发挥到了最大。 明军与元朝主力骑兵的经典决战有两场,一场是太原之战,一场是定西沈儿谷之战。 先说太原之战。 这场战斗,集结了彼时明军两大将星——北伐元帅徐达与副元帅常遇春,本来明军意图直捣太原,谁知元朝名将王保保将计就计,反而抢在明军增援部队到来前提前驰援太原,以优势兵力列阵太原城外,挡住了徐达的主力。 如此一来,兵力劣势的徐达,立刻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然而徐达却将计就计,趁夜发动劫营,以主力决死一搏,突袭元军大营,一场混战后,歼灭元军四万人,俘虏四万人。 明《抗倭图卷》当中的明朝轻步兵如果说这一战,明军多少还占了元军麻痹大意的光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定西沈儿谷之战,就更说明了明军的强大。 当时明军进军甘肃,元将扩敦帖木儿以攻为守,反而主动攻击兰州,意图引明军救援,继而集结优势兵力全歼,明军由徐达统军迎战,率军进抵定西沈儿谷与元军对峙。 在兵力不占优势,后勤补给不畅,难以持久的局面下,徐达使出了疲敌之计,命军队昼夜擂鼓呐喊不停,摆出大举进攻的架势,却迟迟不发动总攻,期间更多次击退元军反扑,经过数日对峙,元军被拖得筋疲力尽。 徐达果断下令反击,趁夜以中央突破战术直扑元军大营,一场厮杀后,八万六千多人被俘,五万匹驼马被缴获,全军覆没的扩敦帖木儿,只带着一家老小仓皇逃离。 这是自成吉思汗以来,蒙古骑兵遭受的最惨痛毁灭性打击。 明军卓越的战斗素质——迅猛的冲锋,令行如一的坚决执行力,以及在艰苦环境下顽强的意志品质。 拥有这一系列优秀品质的明军,在之后相当长的时间里,成为敌人不二的噩梦。 而且明军还顺便创造了另一项奇迹——汉唐两个以武力着称的王朝,在早期建立政权后,苦于连年战乱经济疲敝的现实,面对外敌的侵扰,不得不采取妥协求和的方式安定局面,等到实力积累强大后再进行反击。 明朝却恰恰相反,明朝开国,同样建立在一穷二白的烂摊子上,然而对于强大的敌人元王朝,明朝既不求和也不妥协,一边进行对外战争,一边着手恢复国民经济,两头都没有耽误,在朱元璋在位的三十年里,明军相继在西北,漠南,辽东地区多次重创元王朝。 特别是蓝玉的捕鱼儿海之战,不但以十五万大军,在断水断粮的情况下深入到贝加尔湖地区,重创北元王朝主力,更令元朝这个政权实际不复存在——明军在此战中虽没有捉住北元太子,却缴获了元朝印信。 这以后,原本以北元身份存在的蒙古草原地区,分裂成了鞑靼,瓦剌,兀良哈三部。 这三部都相继接受了明王朝的册封,虽然与明朝时战时和,但册封关系和朝贡关系却一直延续下来,令蒙古人在东亚再没有崛起。 这一切的实现,同样首先来自于军事上的成就——是铁血的大明军人打出来的。 明军的旗帜,可以看到护国救民四字铁血明军之所以可以打败蒙古的铁骑,他们并非先天就这样强大,而是从一穷二白的基础上默默积累实力,最终在元末民族起义战争中破茧而出,笑傲四海。 这场战争的意义在于,明军不仅摧毁了元王朝最精锐的主力,同时也彻底摧毁了元朝反扑中原的能力。
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创业真的不好吗?
我觉得是这样的,相信大家都看过中国合伙人,在这个电影里面就有这么一句话:不要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合伙开公司。 并且我认为,作为好朋友一旦涉及到利益上的话难免会产生一些分歧,最终让这段友谊破裂。
首先朋友之间的人脉网基本是相同的,但是我们都知道,对于初创企业来说,关系网是非常重要的。 只有双方专注于不同领域,分开参加不同的活动,才更有利于关系网的发展。
并且一旦开始创业创业没有协议只有友情,那是相当危险的事情。 因为做生意面临多种变数,而且每个朋友的心思又很难拢到一块。 所以遇到重大问题时,往往不能获得快速解决。 在公司里经营的人根本没有现场决策权,需要与多个朋友商量,而有时候朋友意见不统一,又不能执行。 一拖再拖,大家的积极性和创造性都受到严重的损害。
而在经营的过程中,如果两个人出现了不一样的意见,作为朋友谁都不愿意妥协的话,这将会给公司带来危机。 选择合伙人之前,你需要考虑这些问题:朋友之间有没有互补的技能?人脉是否不同?是否能尊重彼此的意愿?对方是否有行业经验和创业经验?这些都是决定了双方合作能否长久,公司是否能经营下去的条件。 想要和朋友合伙创业,就一定要认真思考上述问题,在创业的时候也要好好经营彼此的关系,不让商业改变初心。
《教父》的伟大,从它第一天拍摄就开始了
我相信每个影迷都看过《教父》,而且相当多的人将这部电影奉为心中的第一神作,反复看过不下二三十遍,对各种细节、台词熟到可以背下来。
但对于《教父》这样的电影,光看片可能是不够的。
因为《教父》的伟大和它的制作过程分不开。
是的,其实任何一部电影,它都不止是影片本身。 它包含了其从构思到拍摄的整个经过,而且其随后被评论界和观众理解和接受,声誉起起伏伏的过程也都属于它生命的一部分。
余下的事都是电影史。
约翰·福特说,当事实变成传奇的时候,就写下传奇吧。
下面的故事,未必全是事实,但肯定是传奇。
文 | magasa 1
马里奥·普佐是个无可救药的烂赌棍,这位拉斯维加斯常客的财务状态随时处于赤字,大半辈子被屁股后面的债主追得无处藏身。
马里奥·普佐
1968年3月的一天,这个大胖子瑟瑟发抖地站在罗伯特·埃文斯的办公室门外,忐忑不安。 埃文斯是派拉蒙制片厂的制片总监,不到四十岁,以英俊著称,作为牙医的儿子他有一副象牙牌似的晶莹白牙,好莱坞的女人以上他的床为荣,但他从来记不住那些女人的名字。
罗伯特·埃文斯
普佐终于等到了埃文斯的接见,他带来的是一份小说大纲外加百来页的未完成稿,书名初定叫《黑手党》,如果他不能把这部手稿顺利卖掉,有人就会打断他一条胳膊。
派拉蒙的竞争者只有环球一家,埃文斯接过手稿没兴趣开读,直接扔给普佐美元,还给他拨了一间办公室,配了一名秘书,命他尽快把书写完,如果有出版商肯要,到时再付他6万。 普佐领了钱欢天喜地地去了。
60年代末的派拉蒙,属于财团Gulf+Western所有。 查理·布鲁多恩领导下的Gulf+Western,主业是在中美洲生产蔗糖和雪茄,布鲁多恩对电影挺有兴趣,但从利润上说,派拉蒙的贡献只占整个集团的零头。
片厂的总裁是斯坦利·贾菲,年轻有为,出身电影世家。 贾菲领导下的制片总监及其副手分别是罗伯特·埃文斯和彼得·巴特,前两年陆续推出了好几部卖座电影,使得派拉蒙压过环球一头,隐然成为当时好莱坞的头牌制片厂。
在派拉蒙员工眼里,这几位头头脑脑是一群自大狂,或者说,是「好莱坞的曼森家族」。
《枭城喋血》
「曼森家族」对黑帮片情有独钟,但当时流行的主要是犹太黑帮片,意大利黑帮片是什么模样,所有人都没概念。 刚巧这时候派拉蒙出品的由马丁·里特执导、柯克·道格拉斯主演的《枭城喋血》票房惨败,派拉蒙一时没了再碰黑帮片的动力。
谁也没想到,马里奥·普佐更名为《教父》后的那部小说,1969年3月刚上书店货架立刻洛阳纸贵,前前后后卖了有100万册精装,1200万册平装。 派拉蒙知道天上掉馅饼了,决定马上开拍《教父》电影版,但仍想只用两三百万美元打发。
教父和他的三个儿子
制片人艾尔伯特·鲁迪说:「要是当时《教父》从畅销排行榜上掉了下来,派拉蒙也不会太失望的。 」直到环球公司再次出现,开价100万想买走《教父》改编权,派拉蒙才意识到,这绝不是一笔小生意。
普佐被叫来参与改编,派拉蒙让他往剧本里加点当代背景和嬉皮元素,这样更受年轻人的欢迎。 在普佐心底里,《教父》其实是个家庭故事,只不过这家人刚好从事的是犯罪活动,而不能说这是部犯罪电影,他们的犯罪组织刚好是个家族。
《教父》要表达的是对很多人盲目迷信的美国价值的怀疑,在孕育小说和电影的60年代末,人们对整个社会政治制度是不信任的,这体现到作品中,就是政府的无能和不作为,例如开篇就是一个人在哭诉「我相信美国」,但他得不到法律的公正,只得求助于黑手党。
阿尔·帕西诺与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
埃文斯发现,当时有经验的黑帮片导演多半是犹太背景,恐怕处理不好意大利裔的《教父》,而且科斯塔-加夫拉斯、彼得·叶茨和彼得·博格达诺维奇等新老名导都先后拒绝了邀约,该找谁来做导演呢?这时巴特建议找刚满三十岁的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他几年前在《纽约时报》当记者时写过他。
埃文斯一看科波拉的简历:《如今你已长大》,这是部装腔作势的艺术片;《菲尼安的彩虹》,是百老汇歌舞片,但被他弄成了灾难;《雨族》,没有任何人说好……好吧,看在他是意大利人的份上,就让他试一下。
《雨族》
科波拉是UCLA的毕业生,还在读书时他就给B级片教父罗杰·科曼打工,《如今你已长大》被他当作MFA的毕业论文交上去了。 他写过很多剧本,当时的他更主要是以编剧身份知名。 孰料巴特发现,说服科波拉来执导《教父》竟比说服埃文斯更困难。
科波拉一直以艺术家自居,对改编畅销书根本没兴趣。 就像那个年代的其他「电影小子」一样,他喜欢新浪潮和费里尼,《教父》这种玩意正是他一直拼命回避的东西。 埃文斯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你连一部动画片都没人找你拍,居然不肯拍《教父》?」
科波拉的好朋友乔治·卢卡斯那时候正在剪辑《THX 1138》,科波拉在接电话的当口问他:「我该接这部片吗?」卢卡斯抬起头说:「你别无选择,我们欠着别人的钱呢。」
科波拉欠债当然不是因为赌博。 他名下的美国西洋镜公司欠了华纳公司60万美元。 他创立美国西洋镜是想为所有厌恶好莱坞体制的艺术电影导演提供一个家园和创意孵化器,可以无拘无束地拍自己想拍的作品。
这个很天真的想法令他的事业还未真正起步就债台高筑,对于科波拉来说,拍不拍《教父》是次要的,甚至是否欠债也是次要的,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对抗好莱坞的理想从此破灭吗?如果不拍《教父》的话。
于是科波拉最终同意了派拉蒙开出的这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科波拉很快发现,拍《教父》绝对是他能找到的最棒的「对抗好莱坞」的体验。 围绕《教父》选角展开的战争,是一次典型的「旧好莱坞」与「新好莱坞」的冲突。 起初伯特·兰卡斯特很想演教父柯利昂,因为他觉得这个角色是他在《豹》里演过的萨里纳亲王的延续。 为了演柯利昂,兰卡斯特纡尊降贵地同意试镜。 埃文斯他们几乎已选定了兰卡斯特,但科波拉却另有打算。
《豹》
他心目中的人选有两个,劳伦斯·奥利弗或马龙·白兰度。 但奥利弗生病了,那就只剩下白兰度。 白兰度这个人选其实最早是普佐的建议,因为柯利昂出场时间并不太多,需要演员有种沉静的力量主宰全局,这非白兰度莫属。 但46岁的白兰度来演老柯利昂显得年轻了点,这还不是主要问题。
主要问题是这位曾经的天皇巨星、奥斯卡影帝当时在好莱坞已经落得如同过街老鼠般的境遇。所有片厂的头目一听他的名字立马摇头,谁不知道他和剧组所有人都势同水火?谁不知道他在拍《叛舰喋血记》时让塔希提岛上的半数女孩都染上性病?谁不知道他近几年演一部砸一部,是臭不可闻的票房毒药?
《叛舰喋血记》(1962)
在派拉蒙的高层会议上科波拉被多次严厉警告,不准提白兰度这个名字。 但他主意已定,教父这个角色非白兰度不可,最终埃文斯等人被软化了,和他约法三章:不会提前付白兰度片酬;拍摄过程中如果白兰度有妨碍进度的行为,立刻滚蛋;必须试镜。
带着这几个条件,科波拉惴惴不安地踏进了白兰度的家门,他跟前巨星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然后说我们来随便拍一两个镜头,看看设备是否正常。 白兰度心知肚明,他渴望这个角色比科波拉渴望他更甚。 他为科波拉准备了惊喜,只见他往嘴里塞入两个棉球,让腮帮子鼓出来活像头斗牛犬,他把头发往后梳,再抹上鞋油。 此刻「教父」站在了眼前,科波拉知道他的坚持没有白费。
《教父》
但如何说服派拉蒙的人是个问题,科波拉和制片人艾尔伯特·鲁迪狡猾地把白兰度的试镜镜头安排在一大堆试镜人的中间,放给斯坦利·贾菲、罗伯特·埃文斯等人看。埃文斯果然没有认出来,说这个人不错,看上去就像是意大利的,他是谁?
之后科波拉又走了上层路线,直接找大老板布鲁多恩看试镜录像,才看几个镜头,布鲁多恩操着奥地利口音的英语大吼:「不行,我们不能要个疯子。 」但等他看到白兰度把自己的皮肤弄得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松垮干瘪时,他兴奋地大叫:「这人太棒了!」科波拉终于如愿以偿。
《毒海鸳鸯》
比说服派拉蒙接受白兰度更困难的是让他们接受艾尔·帕西诺演迈克尔·柯利昂。 白兰度尽管恶名沸扬,但至少那也是「名」呀,帕西诺,谁听过这个名字?派拉蒙想要的是罗伯特·雷德福、瑞安·奥尼尔、阿兰·德隆、沃伦·比蒂这些当时最红的青年明星。 但科波拉看过帕西诺演的《毒海鸳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帕西诺第一次见科波拉之前很紧张,他在科波拉工作室外的地毯上踱来踱去,直到踩出一条印子,他和人说话不敢抬头看对方,哪有半分后来雄狮咆哮的模样?似乎是这种内向的特质进一步打动了科波拉,他像坚持白兰度一样坚持帕西诺的人选。 派拉蒙没法,只好从之。
《教父》
谁知道帕西诺当时和米高梅签约要拍另一部黑帮片,米高梅不肯放人。 这难不倒埃文斯,他一个电话打给著名的劳工律师、好莱坞幕后黑手西德尼·柯夏克,请他帮忙。
柯夏克给米高梅的大老板柯克·柯考连又打了个电话,没多会,埃文斯桌上的电话就想了。 米高梅的人说:「现在那个矮子归你们了。 」埃文斯问柯夏克:「你是怎么办到的?」柯夏克说:「我只是告诉柯考连,你正在拉斯维加斯修的米高梅大酒店还想竣工吗?」
科波拉、伍迪·艾伦、马丁·斯科塞斯
《教父》中的一些次要角色是在马丁·斯科塞斯家的饭桌上聊出来的。 科波拉和斯科塞斯1970年在意大利的索伦托电影节上相遇,他发现这个留着大胡子的小个子是部活的电影百科全书,无时无刻不用那机关枪似的语调往外喷着各种关于电影的雄心壮志和精妙见解,两人一见如故。
科波拉经常到纽约斯科塞斯的父母家做客,向他父亲学习意大利口音,听她母亲提出各种离奇的建议,比如她认为这部影片中应该有理查德·康特一个角色,科波拉想都没想就接受了。
马里奥·普佐很喜欢和科波拉一起合作改编剧本,不仅仅是因为这孩子懂剧作结构而他不懂,更因为两人都喜欢吃和烹饪。 但剧本里有几场关键的戏是罗伯特·唐尼(《唐人街》编剧)写的,例如两代教父在花园的最后交接。 科波拉问唐尼:「你想要署名吗?」唐尼笑说:「我他妈就写了这么几场,要什么署名啊?要是你得了奥斯卡,记得感谢我就成了。 」
作曲家科波拉选的是尼诺·罗塔,他出生在米兰,和费里尼有过大量合作。
科波拉一反常规,不要专业的群众演员,他想找业余的、真实的,这简直要把派拉蒙气疯,照说业余的人肯定更便宜,但不熟练的演员必然会浪费更多拍摄时间,多拍一天超支就要以十万计。 可这次科波拉又赢了。
普佐遵派拉蒙之命将剧本的时代背景改到70年代,这样做是为了省钱,派拉蒙要的只是一个中等制作。 但科波拉说服他们把年代放回到4、50年代,并且要到西西里岛实地拍摄几场对全片来说意义重大的戏。
《邦妮与克莱德》
从科波拉被选中开始,他几乎处处违逆派拉蒙的意愿,为何人微言轻的科波拉几乎取得了全胜?为什么派拉蒙对一个青年导演如此宽容?
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片厂制度的黄金年代,也不可能发生在今天,它只可能是6、70年代相交时的神话,《邦妮与克莱德》《毕业生》《逍遥骑士》这几部青年电影将好莱坞震得无所适从,保守顽固派自忖时日无多,在新生力量冲击下溃不成军。
《教父》在某种程度上和《邦妮与克莱德》《毕业生》《逍遥骑士》一样,一开始都在挑战父权统治,不信任家庭和秩序,希望走自己的方向。 但《教父》里的迈克尔最终回到了父辈的道路上来,这种调和和保守的趋向,恰恰成为对「新好莱坞」一代结局的无心预言——科波拉、斯科塞斯、卢卡斯、斯皮尔伯格之辈,最终都拥抱了好莱坞,并亲手埋葬了少时光荣的梦想。
《教父》有很多场戏在纽约实地拍摄,剧组工作人员多是跟西德尼·吕美特、阿瑟·潘、伊利亚·卡赞等铁血之辈磨练出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很多人觉得科波拉太过优柔寡断,需要人推着他前进。
科波拉在片场偷听到剧组人员骂他,不敢出声,等人走了才敢出来。 每天排练的时间太长,导致拍摄落后于进度。 他每晚熬夜修改剧本,白天也改个不停。 演员接了通告来片场,结果没有他的戏,这种事天天发生。
《教父》工作照
摄影师戈登·威利斯和科波拉对演员的用法态度迥异。 科波拉深受戏剧熏陶,过于骄纵演员,认为不能拿他们当机器使唤,要鼓励他们自由发挥。 威利斯自恃年高,认为科波拉以前干的都是草台班子,没有正规拍戏的经验。 科波拉为了赶进度心急火燎,威利斯有时候布光特别慢,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威利斯回到保姆车里,无论如何不肯出来,科波拉说,那我们自己拍。 他对摄影机操作员迈克尔·查普曼说,现在你来负责。 查普曼扭头跑进洗手间,把门锁死。 科波拉这才明白,摄影组的人根本不听他的。
《教父》工作照
最初送到派拉蒙高层跟前的样片令他们感到光火。 威利斯有意把画面拍得很暗,特别是室内戏,他的低调光常常让观众看不清人脸。 埃文斯看完老教父看到大儿子桑尼尸体的那场戏,说:「科波拉是个大笨蛋,他根本不懂如何让白兰度演好,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过火的一场烂戏。 」
帕西诺刚进组那几天的表现也不太让人满意。 还有剪辑师找到埃文斯告状,说这没法剪,因为科波拉不懂什么是连戏。 所以在拍摄过程的前期,科波拉时时处于被替换的边缘,有传言说卡赞随时准备接替他。
《巴顿将军》
但科波拉刚刚凭《巴顿将军》获得了奥斯卡编剧奖,派拉蒙不敢贸然下手。 白兰度也出言保他,他放话说,如果科波拉被炒,他也不干了。 开机之后如果频繁出现人事变动,派拉蒙也是得不偿失,因而科波拉得以幸免。
他和白兰度的合作十分愉快,连白兰度不记台词的老毛病都惯了下来。 白兰度说,看提词板其实无损表演,相反还有助于我即兴发挥。
《教父》
影片拍了100多天,素材海量,用了两个剪辑师,其中威廉·雷诺兹负责前半,彼得·金纳负责后半。 科波拉强烈要求在旧金山自己的工作室完成剪辑,派拉蒙十分不情愿。 派拉蒙还希望片长不超过135分钟,于是科波拉使了个心眼,他狠狠砍去不少精华,剪了个短版本。 派拉蒙的人一看,怎么精华都没了?科波拉顺势就全加了回去,最后片长接近三个小时。
现代的电影营销,是自《教父》开始。 因为小说的持续热卖,同名电影的拍摄也相应成为一个万众翘首的事件,派拉蒙注意维持对拍摄过程的曝光,让《教父》时刻保持在公众的视野内。 拍摄期间有不少意裔美国人抗议,他们担心影片会扭曲意裔形象,这反构成了宣传。 另外,白兰度沉寂多年后的复出又会如何?这些都令《教父》拥有了大卖热卖的基础。
《法国贩毒网》
但它的导演科波拉却时时觉得自己即将面临灭顶之灾。 在《教父》接近完成时,他去看好朋友威廉·弗里德金的新片《法国贩毒网》,这是部打破常规的警匪犯罪片,看完出来,和他同去的剪辑助理大夸影片手法不俗,科波拉垂头丧气地说:「我感觉我要失败了。 我拍的是滥俗的流行小说,要命的是还拍成了一堆人坐在黑黢黢的屋子里喋喋不休。 」助理答道:「我觉得也是。 」
《教父》的发行策略改变了好莱坞的常规做法,掀起了未来十年的大片狂潮,并最终埋葬了新好莱坞和科波拉的理想。 在《教父》之前,电影都是从首轮到次轮,再到三轮,一轮一轮地放,每一轮间隔若干时间,而《教父》开了大规模首映的先河,派拉蒙和院线谈判,说想放《教父》的都先交8万美元来,结果首映之前就已回收了2500-3000万。 而且前12周的分账比例都是派拉蒙拿90%,12周之后才向院线倾斜。
《教父》
1972年3月15日,《教父》在纽约首映,尽管这天下起了迟来的大雪,但售票处前的队伍排了几个街区那么长。 一共有316家影院上映,票价定为4美元,而一般的电影是3美元。 很快影院数追加50多家仍供不应求。 所有评论几乎一边倒赞美影片是艺术和商业的完美结合。
科波拉当时正在巴黎写剧本,拍摄《教父》从作出决定到整个过程,都令他艺术家的自尊深受伤害,他对影片没有任何期望,朋友打来电话告诉他影片大卖,他说了句「好吧,那还不错」,然后就接着埋头写本子去了。
罗伯特·埃文斯后来对《时代周刊》说:「制作票房大片已成为20世纪最新潮的艺术形式。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没有《大白鲨》和《星球大战》。
《教父》出世前,黑帮片这种类型已奄奄一息,所有人都觉得已经把它拍尽了。 是科波拉复活了黑帮片,并将它推向一个史诗化的新方向,无论是残忍血腥程度,还是社会政治批判力量,都达到该种类型前所未有的高度。
《小恺撒》
黑帮片的历史与大多数好莱坞类型片不同,它像是在30年代初期突然冒出来似的,有三部最成功的黑帮片为这种类型树立了原型,它们是《小恺撒》《人民公敌》《疤脸煞星》,这几部影片大肆宣扬帮伙分子的张狂无忌,展示都市生活的阴暗负面,但因为审查制度的威胁和其他外部力量的破坏,好莱坞片厂不得不在30年代中期调整黑帮片的程式,使它没能按照原定的方向充分发育。
《执法铁汉》
警匪对抗成为后来的主旋律。 詹姆斯·卡格尼和爱德华·G.罗宾逊摇身一变,开始在《执法铁汉》之类的影片中扮演重塑秩序的警察,他们的角色仍然强悍专断、愤世嫉俗,某种程度上是在复制之前黑帮分子的性格特征。 古典时期的黑帮片十分接近于西部片,尽管故事上演背景一在城市,一在旷野,无论是封闭的钢筋混凝土丛林,还是一望无际的地平线,都是对天然野性进行驯化。
黑帮片陆续演化出很多子类,如有组织黑社会电影、警匪片、犯罪片等。 卡格尼式的孤胆匪徒在40年代几乎绝迹,取而代之的是都市现实主义风格和对有组织犯罪的关注。 《教父》对有组织犯罪的结构和体系作了细致入微的描摹,并将一个犯罪家族放到时代的变迁之中观察它的转变。
《教父》
老教父维托秉承奥运精神一般的公正,有所为有所不为;之后是过渡期桑尼的冲动与暴力,信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最后直到迈克尔以马基雅维利式的精明和隐忍才重定江山。 迈克尔和桑尼的区别在于,桑尼行事乃是出于个人复仇的驱动,而迈克尔早就认识清楚,所有的一切,包括谋杀与婚姻,都是某种形式上的生意。
是「后越战时代」的空虚,让观众理解并原谅了迈克尔必须那么做,迈克尔的无力感就是观众的无力感。 迈克尔不会像卡格尼、罗宾逊那样死无葬身之地,他只会一刻不停地走向衰老、疲惫、被耗尽,直至众叛亲离。
《好家伙》
普佐和科波拉决不会想到,《教父》的流行对现实中的黑社会乃至警界都产生了影响。 「教父」本来是普佐发明的术语,现在FBI也用它来指称黑帮老大。 亲吻「教父」的手成为某些黑帮的正式礼节,「我会给他开出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成为黑帮分子的口头禅。 电影《好家伙》的原型亨利·希尔声称没有看过斯科塞斯的这部电影,但他看了无数遍《教父》。
1973年的奥斯卡在3月27日举行,《教父》被提名十项,但只赢下三项,白兰度获得了他的第二尊影帝奖,但他没有亲自上台,而是遣了一个印第安少女上台拒领,抗议一个月前的「伤膝事件」。 科波拉在导演奖上输给了《歌厅》的鲍勃·福特,但他和普佐分享了最佳改编剧本奖,他感谢了每个人,惟独没有埃文斯,他说是忘记了,但他倒真的记住了感谢罗伯特·唐尼。
《歌厅》(1972)
科波拉对《教父》所取得空前成绩的冷漠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就学会了享受成功。 他带着卢卡斯走进旧金山的奔驰专卖店,挑了一辆梅赛德斯600,他告诉店员:「把账单寄到派拉蒙。 」他用香槟酒给车施洗,然后带上博格达诺维奇、弗里德金等一帮哥们,在日落大道上疯狂飚车,高呼「好莱坞万岁!」
尽管科波拉的片酬只有11万美元,但他获得了影片净利润的6%,从此旧金山家里的邮箱常常收到派拉蒙寄来的百万美元支票,还掉华纳的欠款自然不在话下,他过上了符合自己身价的生活,他疯狂地购买房产、玩具、电台、杂志社和直升机。
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
他像一个坐在摆着饕餮盛宴桌子前的小孩,不知道该吃哪一样,于是就全部吃下。 他在一夜之间成为好莱坞最有权力的导演,但他对如何支配这种权力还不太熟练。 他似乎还没有忘记西洋镜公司的梦想,但已无兴趣按照原定的共产主义农庄方式复活它。
他将公司搬到一座颇具纪念意义的标志性建筑中重新开张,新的美国西洋镜更像一家传统的好莱坞片厂,门前永远熙熙攘攘,许多形迹可疑的人进进出出,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除了科波拉自己和卢卡斯的一两部电影,它什么也没有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