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东西 作者 程茜 编辑 心缘
“爸爸我能喝咖啡吗?小狗能喝咖啡吗?小猪能喝咖啡吗?外星人能喝咖啡吗……”
将高峰从这些无从回答的问题里解救出来的正是BubblePal,一个能让毛绒玩具复活的AI硬件。BubblePal是基于AIGC技术的交互式对话玩具,可以让孩子与其进行自由对话,并且对话的角色是孩子耳熟能详的动画形象。
▲BubblePal
BubblePal背后就是成立于2021年的深圳AI硬件玩家跃然创新,目前已经拿到香港科技大学前工学院院长、半导体领域知名投资人、“大疆教父”高秉强,香港科技大学教授、大疆DJI天使投资人李泽湘旗下资金的投资,同时拿到了全球最大电子教育玩具企业Vtech和国内最大玩具上市企业Alpha Group的注资,这在国内实属少见。
其创始人高峰和李勇在智能硬件领域已经深耕数年,且名头不小。
跃然创新CEO李勇曾是天猫精灵合伙人、锤子手机首任营销总监、爱奇艺智能的CMO,并实现了天猫精灵从0到3000万台的销售突破;跃然创新COO高峰作为一名连续创业者,在电商平台兴起之时,就挣到第一桶金。
▲跃然创新CEO李勇(左)、跃然创新COO高峰(右)
高峰认为,大模型在硬件端最先落地的商业化场景将是儿童硬件。这也是他们坚持走这条路的原因。
这一定价449元的AI交互式挂件玩具将如何在AI硬件的蓝海中打出一片天地?这两位智能硬件产业的深度参与者又将如何定义当下的AI儿童硬件市场?在大模型落地风起云涌的当下,智东西与跃然创新联合创始人COO高峰进行了一场深入的对谈。
一、相识于锤子科技,创业火苗被数次“浇灭”
跃然创新的开始,离不开高峰、李勇在智能硬件领域联手打拼多年的默契。
高峰作为一名连续创业者,2014年他刚大学毕业正值电商平台崛起,高峰开始在天猫商城卖HiFi耳机,做到了行业垂直类目第二,赚到了创业的第一桶金。
▲HiFi耳机(图源:搜狗百科)
随后作为“罗粉”,高峰关注到了同年罗永浩为锤子科技发布的一则招聘公告,当时他的面试官就是李勇,这也是这两位创业者初次见面。
彼时,李勇已经是9年的手机行业研发老将。李勇曾经在德信无线担任手机软件开发工程师,这家公司也是当时第一家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国内手机研发厂商。
在锤子科技短暂交集之后,李勇选择继续辗转于互联网大厂,高峰在2016年创业热潮涌起的背景下继续创业。当时,高峰在阿里巴巴负责天猫精灵、李勇创业做电商供应链平台。创业的萌芽出现也是在这段时间出现。
高峰清楚地记得,2017年,李勇特地从杭州赶到北京,在他的办公室里第一次向高峰透露了自己的创业想法。
李勇将天猫精灵的出货量做到2000万台之时。某日,他在后台听到一个难倒天猫精灵的问题:“妈妈爱我吗?”这让他看到了一个有潜力的市场——做孩子能用的故事机或者音箱。
有多段创业经历的高峰,火速带着李勇去见了投资人,并且已经获得了投资人认可,但因为阿里内部的工作原因,李勇决定先将天猫精灵的事情做好,创业也就暂时搁置了。
2020年,高峰和李勇再度于爱奇艺智能相遇了,开始做面向儿童的智能玩具,一步步从0-1打造爱奇艺智能旗下的奇布奇布品牌。当时他们团队打造的智能词典笔和早教机,单月销量突破1000万,一年的GMV达到1亿。
▲爱奇艺智能奇布奇布词典笔(图源:什么值得买)
随后,蓝驰创投的投资人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李勇内心的创业火苗又被点燃,决定与高峰一起出来单干。
2021 年 8 月,他们成立的公司叫奇布奇布,后改为跃然创新。当时奇布奇布遭遇疫情变故,线下渠道受挫导致儿童硬件的业务一度停摆。直到2022年底,ChatGPT出现,他们决定重组团队、真正转型,专注于大模型与儿童硬件,2023年正式更名为跃然创新。
正如跃然创新这一公司名字一样,让玩具“如跃然纸上一样”,这一巧思也体现在了其品牌的英文名称Haivivi上,Haivivi拆开就是“嗨”的拼音以及vivid代表生动的世界。他说,人类文明的开始就是始于语言的交流,开始打招呼。
二、坚信AI能成功商业化,先用一个硬件匹配儿童交互需求
高峰谈道,跃然创新要做的就是用AI让玩具活过来。
成立之初,他们就坚定了要做AI+原生硬件,这背后高峰认为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你到底相不相信AI会走到商业化那一天?”
跃然创新的答案是相信。得益于在布局天猫精灵产品时的经验,他们清楚地认识到理解式模型和生成式模型的技术路径差距,与此同时,在爱奇艺智能做儿童玩具等的经历也使得他们更清晰看到了孩子的需求,这样一来产品市场契合点(PMF)确定,他们只需要探索技术的实现路径。
高峰看到,从工作效率或者情绪价值上而言,大模型的能力都无法完全满足成人市场需求,当这一套产品逻辑放到孩子身上,就会符合。目前为3-8岁的学龄前儿童提供交互的产品几乎为0,但孩子的好奇心旺盛需要交互,并且孩子对于产品的包容性很高,因为他们的思维并没有形成严谨的判断。并且,即便大模型生成的内容有点天马行空,也不会影响孩子使用。
让大模型复活每一个毛绒玩具并不现实,据他们调研,国内每年毛绒玩具的市场体量已经达到80亿元,相比于让这些已经存在于孩子床头的玩具复活,再造一个新的AI儿童硬件会更容易。
因此,跃然创新率先切入的就是复活所有的毛绒玩具——一个交互式AI挂件BubblePal。
BubblePal的外形以及操作方式都非常简单,其由两部分组成形似蘑菇,下面的红色底座有电源键、充电口,上面的白色“蘑菇顶”负责和孩子交流。
红色底座上的绑带可以调节大小,方便孩子将BubblePal系在自己的手上,并且只需要按压上方的白色“蘑菇顶”,就可以与之交流。高峰谈道,这种按键式触发交互的方式BubblePal,能让低龄儿童也轻松使用。他还透露,他们未来也会尝试测试语音唤醒的方式。
▲BubblePal底部
在手机端,家长可以通过App进行控制,包括浏览孩子与BubblePal的聊天记录、自定义或者选择设定的角色。
目前,家长可以直接选择设定的角色有21个,均为孩子日常生活场景中常见的设定,既有史迪奇、 佩奇、巴斯光年、喜洋洋等耳熟能详的动画角色,还有安格斯牛肉汉堡这类食物设定。家长可以根据孩子的兴趣点以及知识储备去选择不同的角色并定义不同的角色。
除此以外,App端还允许用户自己设定角色,如超级发明家、擅长逻辑推理、擅长辩论等诸多能力各异的角色,或者在选定的角色中去切换其声音,或者可以将一些特定的需求融入进他们和孩子的交流中,如家长希望孩子“不要挑食”等。
▲直接选定精选角色(左1)、自定义角色设置(右三张)
为了让BubblePal的输出形式更符合孩子的说话或者思维方式,针对于孩子有可能询问的超脱于其年龄或者IP角色的知识范畴,跃然创新专门进行了训练,其具体的回答逻辑是,先陈述一个浅显的概念,再将其放到与所选IP相关的具体案例中加以解释,之后抛出引导性的问题,进一步激发孩子的好奇心与想象力。
高峰解释道,他们在做的事就是让大模型成为获得奥斯卡金像奖的完美演员,用户给他剧本后,这位“演员”就可以表演出来。不同的提示词就是他的人设,让其能根据孩子的特点进行回应,例如佩奇这一角色,用户可以自定义自己所需的角色特点,以情绪安抚为主。
例如在交流过程中,不同的角色会对问题作出不同的反应,如询问“什么是量子纠缠”,爱因斯坦版BubblePal就能够给出更为准确的答案,并引导孩子进一步探索这些问题与生活的关系。
如果是安格斯牛肉汉堡版BubblePal遇到这类问题,也会忠于人设,在简要回答的基础上,最终又将话题绕回了自己。
▲爱因斯坦(左)、安格斯牛肉汉堡(右)
跃然创新采用的大模型策略是基于开源大模型解决部分问题,同时基于云端大模型应对知识类问题。
谈到未来的规划,高峰透露,他们还会搭建一个平台,将用户构建的角色汇集到一起,供所有用户选择。
与此同时,面向孩子的产品还有一大关键就是安全,为此跃然创新为BubblePal设置了安全围栏,以保证BubblePal不会传达错误的价值观、不会提供错误的信息,据高峰透露,他们的研发团队已经进行了大量测试,没有一次可以攻破安全围栏。
这背后需要平衡孩子的想象力与安全围栏防护的关系,他们既需要让安全围栏有效,又需要让其保持恰当分寸不会扼杀孩子的想象力。
三、做AI玩具需全能型人才,未来将开放AI能力
BubblePal是跃然创新首款产品,也意味着其商业化布局的关键一步。
事实上,现在市面上做AI毛绒玩具的并不少,但已经量产落地的并不多,大多产品都停留在工程化阶段很难商业化。在高峰看来,这一定程度上就是由于其缺少全链路的研发人员。
AI相关的企业中,做AI玩具硬件的技术团队专注方向往往涉及的类型更多,也就是研发人员的链条更长,需要研发人员具备嵌入式开发、芯片代码、网络传输、应用开发、后端开发等诸多能力。由于无需自研大模型,因此这类创企对大模型本身的训练依赖并不高。
因此,合适的研发团队组成正是跃然创新能快速将BubblePal商业化的原因。目前,其团队共有23人,且研发团队有多个全能人才,具备跨学科交叉能力。
基于此,跃然创新在AI毛绒玩具领域的布局慢慢展开。
跃然创新的第一款产品并没有局限于某一固定的毛绒玩具形象,高峰解释道,这是因为首先要让AI与用户的生活建立连接,需要能高效触达用户的场景。
正如前文所述,80亿元市场规模的毛绒玩具中涉及到的形象多元,通过一个可以加持到任一毛绒玩具上的交互硬件,相比于单个毛绒玩具与孩子的连接都更为高效、频繁。
面向未来,高峰谈道,跃然创新的产品主要面向C端,他们将产品迭代分为软件和硬件两个部分,软件迭代以周为单位,在产品上线发布前以天为单位,硬件层面以年为单位,软件定义硬件就可以让产品有更大的想象空间,然后在硬件层面会多为更重大的变化,如能力升级、模态变化等。他们之后还会逐步搭建B端开放平台,将AI能力开放给所有做AI玩具硬件的玩家。
AI毛绒玩具的故事刚刚开始……
结语:4-5年,AI毛绒玩具市场爆发期来临
随着Ai Pin、Rabbit R1等AI新硬件产品在国外崭露头角,掀起大模型智能终端的新风口,大模型与硬件如何结合成为智能硬件产业关注的一个焦点。
高峰认为,大模型在硬件端最先落地的商业化场景将是儿童硬件。
一方面,大模型能力会存在输出不准确问题,需要用户对产品的使用场景包容度极高,因此首先排除了面向B端的商业化场景,其次排除了面向C端的严肃学习场景,对于儿童而言更需要情绪价值、陪伴的场景,就是比较好的应用节点。
因此,面向儿童场景,跃然创新的策略就是,先让孩子适应接触AI新事物需要,在使用过程中产生兴趣,再去做纵向产品系列的研发。
他预计,AI毛绒玩具市场爆发可能在4-5年之后爆发,这是由于他认为多模态大模型的输入输出能力成熟大概需要3年,再加上其走向商业化逐渐成熟大概需要1-2年的时间。
当下,大模型加速落地端侧,越来越多的AI PC、AI手机、AI智能眼镜以及各色的AI新硬件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包容度更高的儿童场景或许成为未来大模型落地的一大最佳载体。
大疆创始人汪滔的创业故事
大疆是一款无人机的品牌,创立于2006年,由香港科技大学的在读研究生汪滔创立。 下面我就带大家一起来详细了解下大疆创始人汪滔的创业 故事 吧。
大疆创始人汪滔的创业故事_关于大疆汪滔的创业故事他是消费级无人机的行业老大,占据 70%的全球市场份额;他是全球无人机行业的第1位亿万富翁。 他在宿舍创立的“大疆创新”正低调的主导着全球无人机革命。 35岁的汪滔,以黑马姿态,拥300亿元身家成为最富有的80后白手起家富豪。
留学被拒、毫无目标,创业从宿舍开始
汪滔1980年出生在浙江杭州,因为家境不错,从小喜欢航模的他曾从父亲那里得到过一架遥控直升机。 在他的想象中,直升机像一个可以随意操控的精灵,能悬停在空中不动,也可以想让它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但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操控难度很高的直升机起飞不久就掉了下来,飞速旋转的螺旋桨还在他手上留下了一个疤痕。
“那时我想做一个能够自动控制直升机飞行的东西出来”,在杭州读完高中,汪滔考入了华东师范大学电子系。 到大三时,不甘平庸的汪滔还是从华东师范大学退了学,并向世界一流大学递上了申请,他的目标是斯坦福和麻省理工,都被拒绝。 最终只有香港科技大学发来了录取通知书,他读了那里的电子及计算机工程学系。
2005 年,25岁,从毫无人生目标,到开始研究遥控直升机的飞行控制系统。 着手准备毕业课题的汪滔决定把遥控直升机的飞行控制系统作为自己的毕业设计题目,他找了两位同学说服老师同意他们的研究方向,而他要解决的核心问题仍然源自童年的梦想——让航模能够自由地悬停。
拿着学校给的经费1.8万元港币,汪滔他们忙乎了大半年,然而在最终的展示阶段,本应悬停在空中的飞机却掉了下来,失败的毕业设计得了一个C,这个很差的成绩甚至让他失去了去欧盟名校继续深造的机会。
幸运的是,汪滔的专注得到了一位教授的认可,得以在香港科技大学继续攻读研究生课程。 读书的同时,他拉着一起做毕业课题的两位同学在深圳创立了大疆创新科技公司,开始专注于直升机飞行控制系统的研发生产。
“我觉得自己的性格里有天真的成分,从小喜欢一个东西,就是希望把它变成现实”。
从居民楼里的3个人到4000+员工
为了做研究,汪滔可谓付出了一切,甚至不惜逃课,还熬夜到凌晨 5 点。 最终,他在宿舍中制造出飞行控制器的原型,2006 年他和自己的两位同学来到了中国制造业中心——深圳,在一所居民楼里,正式开启改变世界的创业之路。
2006 年年底,公司出现危机。 汪滔家族的世交陆迪慷慨解囊,投了9万美元(汪滔说,这是大疆历史上唯一一次需要外部资金的时刻),帮大疆渡过难关。 后来,陆迪到大疆负责财务工作,今天已经成为大疆最大的股东之一。 《福布斯》计算,他持有的16%股份不久将价值 16亿美元。
2008年,首款成熟产品面试。 他研发的第一款较为成熟的直升机飞行控制系统XP3.1面市。
2010年,重要人物谢嘉加盟大疆。 谢嘉是汪滔的中学同学,加入后对大疆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负责市场营销的工作,同时也是汪滔的重要助手。 曾卖了房子投资大疆,今天他持有的14%股份预计价值14亿美元。
2011年,大疆北美分公司成立。 奎恩,美国人,当时经营一家从事航拍业务的创业公司,后来帮助大疆在德克萨斯州成立了大疆北美分公司,旨在将无人机引入大众市场。 当时,他为该公司提出了新的口号:“未来无所不能”(The Future of Possible)。
2012年年底,黎明前夜。 大疆已经拥有了一款完整无人机所需要的一切元素:软件、螺旋桨、支架、平衡环以及遥控器。
2013年1月,发布“大疆精灵”。 这是第一款随时可以起飞的预装四旋翼飞行器:它在开箱一小时内就能飞行,而且第一次坠落不会造成解体。 得益于简洁和易用的特性,“大疆精灵”撬动了非专业无人机市场。
非标准化CEO
在大疆,汪滔有两个身份,一个是CEO(首席执行官),一个是CTO(首席技术官)。
很难去界定他是不是一个合格的CEO。 他鲜少直面媒体,很少参加公众的活动,甚至缺席发布会。 但对于产品和技术,汪滔近乎偏执地追求着“完美”这个词。
两年前,汪滔在接受采访时曾说过一句话:“我是做产品的人,我只想把产品做好,让更多人来使用。”
在大疆创立初期,汪滔曾列出一张愿望清单,根据无人机特点,要解决稳定性、清晰度、传输距离三个问题,大疆后来的产品线正是依照这份清单而展开。
这份清单中三大问题对应着大疆的三大技术:云台、航拍摄影以及传输系统。
“以前,无人航空器在操作体验方面存在很多不便,把大量的普通消费者挡在了门外。 我们认为,凭借大疆的技术积累,能够推出一款高度集成化的产品,一举解决这个痛点,并且创造价值。 Phantom系列的成功,证明我们的决定是正确的。 ”汪滔说。
在公司里,他强调最多的是“品味”二字。 “在我们的父辈,中国一直缺乏能打动世界的产品,中国制造也始终摆脱不了靠性价比优势获得市场的局面,这个时代企业的成功应该有不一样的思想和价值观,大疆愿意专注地做出真正好的产品,扭转这种让人不太自豪的现状”。
而这一点更多体现在产品以及公司整体简约风格上。
对于品味的把握弥漫在公司的上上下下,公司员工每天下午有时令水果供应,这些水果的图片都经过行政部门员工P图处理,保证图片呈现的质量。
红杉资本合伙人迈克尔·莫里茨(MichaelMoritz)曾在自己的Linkedin上写道:“DJI的精灵2Vision基本就相当于一个飞行着的AppleII。”
大疆也是依靠产品打入美国市场,成为与苹果相提并论的品牌。
苹果创始人乔布斯是为数不多的汪滔欣赏的人。 他将自己与乔布斯比作“英雄所见略同”。 “他身上拥有很多优秀的品质,他的做法、想法也给我带来不少的启发,自然会爱屋及乌。 ”汪滔告诉记者。
跟大部分的CEO不同,汪滔出现在公众前谈论产品的机会少之又少,他和大疆的公关团队控制着公众获取这方面讯息的机会,原因是害怕公众过于关注汪滔个人从而分散了关注产品的精力。
这种避讳甚至远远超出一般CEO,他甚至缺席大疆产品的发布会,从精灵系列到手持云台相机Osmo再到农林植保无人机,每一场划时代的发布会,汪滔往往都只活在媒体通稿里。
对汪滔而言,产品中浓缩了所有他要说的话,无论大众是否接受、喜欢,他也不准备辩白剖析自己在研发时的故事以及心路历程。
如今大疆销售额已经超过60亿元人民币,汪滔也在去年被福布斯评为身价超10亿美元的无人机首富,但其依然保持最初创业时的衣着习惯:平常大都穿着衬衣,天气冷的时候在外面再套一件毛衫,只有在接待重要到访人物或者参加正式场合才会穿西装,其标志性的鸭舌帽总是不离身旁。
择人同谋
“现在部分企业热衷于自我炒作,还被当作大众榜样。 它们依赖商术,却很少追求商道。 ”在记者追问目前大疆融资情况时,汪滔这样说道。
美国数据库网站CrunchBase数据显示,大疆分别在2014年5月以及2015年5月完成两轮融资,最近一轮融资7500万美元,由著名美国创投机构AccelPartner领投。
与其他创业者不同,从最初创立大疆,汪滔基本没有为“钱”的事情发过愁。 对于投资人,汪滔只有一个要求,理解大疆以及他的产品。
汪滔首位支持者是其在香港科技大学的老师李泽湘,他是大疆创新的早期顾问及投资者,现在是公司董事会主席,在去年仍持有10%的股份。
在公司起步阶段,汪滔依靠在校期间研发的直升机自主悬停系统模型挣取第一桶金。 因为技术的稀缺,当时出售一个模型能够得到几万元钱,而大疆一款单品能够卖到20多万。 当时产品还没达到实用阶段,主要作用是让大型国企领导进行功能性的展示。
在这种畸形商业模式中,汪滔看不到发展前景。
从新西兰代理商的口中了解到一些个人爱好者将系统搭载到多旋翼飞行器上,汪滔看到新的市场潜力,决定更改研发方向,将自主悬停系统搭载到多旋翼飞行器上并增强其实用性。
大疆另外两位大股东与汪滔的交情都不浅,他们分别在大疆初期最需要资金的时候加入,并且在公司内担任重要职务。 两人手持的大疆股份随着大疆估值水涨船高,根据《福布斯》计算,两人所持股份均已超过10亿美元。
或许是汪滔本人并不善于资本市场运作,又或许他希望将大疆交到自己信赖的人手中,从成立至今,大疆接受的机构投资者并不多。
汪滔并不想让投资人控制大疆市场化的步伐,在红杉领投大疆A轮之后,“大疆将启动海外上市计划”的消息甚嚣尘上,而大疆作出的回应是至少5年内都专注于产品,并没有上市打算。
对于炒作概念获取资本注意的做法,汪滔十分看不上。 “这些做法,无非是想在盲目涌入的资本那里捞取一些好处。 大疆不是一家‘B2VC’、‘B2股民’的公司。 ”汪滔说。
去年5月,大疆宣布完成7500万美元的B轮融资,领投方为美国著名风险投资机构AccelPartner。
随后,大疆宣布与Accel共同推出全球首只无人机基金SkyFund,向包括机器人硬件与软件、计算机视觉与导航、多媒体工具与社区等领域处于领先地位的初创公司提供包含资金、技术和其他资源等全方位支持,特别支持使用DJISDK(DJI软件开发套件)研发测绘、影像、农业、巡检等应用的企业家们。
在《硬球:政治是这样玩的》一书中,作者克里斯·马修斯(ChrisMatthews)用“硬球”一词形容政界人物为了权力和成就而展开的讲求实际、大胆出击的手段。
这个词同样适用在汪滔身上,在与同行竞争中,其并不是一个容易打交道的对手。
与苹果一样,大疆的成名很大程度在于汪滔准确把握了个人消费市场的需求,这也是大疆能够占据市场的关键。 让大疆与之后进入无人机市场的极飞、零度呈现不同的发展态势,并且快速地甩开竞争对手,在个人消费领域迅速占据主导份额。
乔布斯曾经说过:“市场不需要调研,因为客户不知道他们要什么,直到你给他们想要的。”
2013年1月,大疆“精灵”无人机正式进入大众消费市场。
“大疆的成功在于其开创了非专业无人驾驶飞行器(UAV)市场,所有人都在追赶大疆的脚步。 在大疆之前,无人机都是应用在专业领域,产品专业化程度高、对操作要求门槛高、产品价格昂贵,导致无人机无法普及。 大疆把无人机扩展到了普通消费者的层面,迅速地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市场。 ”弗若斯特沙利文全球合伙人兼大中华区总裁王昕博士对第一财经记者说。
在“精灵”之前,大疆主要产品针对专业航拍市场,产品操作起来有一定难度,价格也相对较贵。
汪滔很快意识到在专业领域的较量其未必能拥有优势,推出“精灵”的初衷是为了防止竞争对手发起价格战争。 “我们当时想做一款有成本效益的,不需要玩家自己组装就能随时起飞的产品。 当时主要考量就是这款产品能够先于我们的对手进入低端机市场,并没有想要赚钱。 ”汪滔在早前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
这一举措拓展了消费无人机的市场空间,很快入门级的“精灵”在销量上超过了大疆其他专业级设备成为明星产品。
产品的品位需要反复打磨,而打磨的过程必然是非常痛苦的。 在内部的微信工作群里,汪滔曾经分享过乔布斯的《遗失访谈录》里的一句话:“真正的魔法,是用五千个点子磨出一个产品,好想法要变成好产品,需要大量的加工”。
“精灵”的出现也促使航拍市场人员分配重新整合。
以往航拍门槛较高需要专业人员完成。 “以前航拍最少也要有三个人分工:飞行、云台手、地勤保障,大疆推出‘精灵’后,很多人买个GoPro就能够做航拍,市场准入门槛降低。 ”天翔航空科技创始人朱秋阳告诉记者。 专业航拍团队受到冲击迫使许多航拍人寻求技术上的转型。
除了飞行器外,相机是整个部件中重要的一环。 在这一环节,大疆的竞争对手是以运动相机著称的GoPro,最开始,汪滔希望与GoPro合作开发一款产品放到GoPro上去销售,而两家品牌却无法在最终合作上达成共识。
“他们(GoPro)将我们当作设备供应商,但大疆并不是普通OEM厂商。 ”汪滔在接受福布斯采访时表示,利润分成无法达成一致,更重要的是在合作过程中得不到平等对待。 也因此,在“精灵2”之后,大疆就放弃了使用GoPro相机。
随后,汪滔在芯片供应商中争取到与GoPro所使用的同等质量的芯片,从“精灵3”开始,大疆在系列上使用自主搭载的摄影设备。 很快,“精灵2”被大疆所淘汰,在天猫旗舰店上,目前“精灵”系列只有第三代与第四代产品在售。
一个像乔布斯的工作狂
他每周工作80多个小时,办公桌旁边放着一张单人床。
汪滔的公室门上写着两行汉字——“只带脑子”(Those with brains only)和“不带情绪”(Do not bring in emotions)。
他恪守原则、言辞激烈、又相当理性。 如今作为坐拥 4000 名员工的大疆掌门人,他丝毫不敢懈怠,工作态度就像他 2006 年在香港科技大学宿舍中创建大疆时一样,一丝不苟。
而在公司的内部管理上,汪滔也始终保持着强硬的风格。
“老板做事以精品为向导,对于设计不好的东西,会很直接地骂‘这是什么废品’。 ”一位已经离开大疆的技术人员罗文(化名)说道,“这种严厉也让员工能够快速成长。 ”
大疆内部坚持一种快速淘汰的工作模式,公司提倡员工加班,对于业绩较差的员工直接辞退。 这样的工作模式和崇尚“狼性”精神的工作氛围,似乎十分不人性化,但其也在另一方面养成了员工激烈竞争的意识。 “在大疆,玻璃心真的很难生存。 ”另一位离职员工透露。
三年前,大疆开始运作RoboMasters机器人大赛,尽管这项比赛与主营业务毫无关系,大疆还是投资大量资金承办。 最初DJI对RoboMasters有两套方案:一是继续以小规模夏令营的方式举办;二是重金承办,将其推向全国。 最后的决定完全是由汪滔拍板决定的。
作为创始人的汪滔,这种激烈言辞与独断个性,也让大疆在初创阶段就遭遇了团队流失,首批员工几乎在公司创立两年后都纷纷离开。
“也许他们对未来的发展感到疑问,我曾经是个完美主义者,并且与人交流的时候不懂得表达而容易伤害到他们的感情。 ”在接受福布斯采访时,汪滔曾坦言,公司成立后,给3到4名团队成员分配股权时曾遇到不少困难,其所坚持股权分配应与员工贡献对等方式使团队成员感到不满。 “获得少部分股份的员工无法接受而离开,一部分成员希望将自己部分股权转让给他人,被我拒绝,当时说出的气话伤害了他们的感情。 ”
从产品设计到内部管理,都依靠汪滔拍板决定,其独断的个性让大疆能够快速决策;这种独断的管理方式也为大疆留下了一批真正做事的人,促使创业中的公司快速发展。
全世界都在追赶一家中国公司
他的成功是科技发展史上的罕见案例 。
一家公司的目标受众从业余爱好者变成主流用户,而且它在这一过程中还能占据市场的主导地位,这种成功的案例在科技行业发展史上实属罕见。
2014年,大疆售出了大约40万架无人机。 在2009年和2014年间,大疆的销售额以每年两到三倍的速度增长,已跻身全球增速最快的公司行列。 投资者相信大疆在未来几年仍然可以保持这种统治地位。
2015年,大疆创新净利润由2012年的800万美元增长至 2.5亿美元。 如今,大疆在全球消费级无人机市场的份额达到 70%。
当亚马逊CEO杰夫·贝索斯(Jeff Bezos)承诺将用无人机送货上门时,质疑者都抱着一种嘲讽的态度,但无人机正成为科技行业的“下一个大事件”,而现在所有竞争对手都在追赶大疆的脚步。
头5年,养在深闺,默默无闻;后5年,抱得大名。 如今已经有 10 年历史的大疆,估值超过100亿美元。
大疆或许会成为第一家引领全行业发展潮流的中国企业。 正是由于这种主导地位,有媒体也将大疆与苹果公司相提并论——但对于这种赞誉,汪滔似乎并不太在意。
“我很欣赏乔布斯的一些想法,但世上没有一个人是让我真正佩服的”。
《华尔街日报》称大疆是“首个在全球主要的科技消费产品领域成为先锋者的中国企业”。
大疆创新的官网上,写着这样让人感动落泪的话:
我常常在想,皇帝穿着所谓最美的新衣游街,却只有孩子敢指出真相。 而现在的社会有那么多的问题,却连敢大声指责的孩子都没有了。
事实上,没有不需要埋头苦干就能获得的成功,没有只靠PPT就能得到的财富,没有从天而降的高科技。 追求卓越,需要无数苦思冥想的深夜,需要连续工作72小时的执着,更需要敢于大声说出真相的勇气。
我们的经历证明,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不去曲意逢迎、不去投机取巧,只要踏实做事,就一定能取得成功。 我们相信,那些回归常识、尊重奋斗的人,终将洞见时代机遇,并最终改变世界。
中国每天有1万多家公司注册,平均1分钟能搞出7家公司。 然而,大疆创新这样的创业团队我们永远不嫌多,汪滔这样的创业狂人我们永远欢迎,因为这才是中国企业的未来和希望。
以下是他的两段创业感悟:
汪滔说,自己现在就好像是在挥舞着一把有450年历史的日本武士刀,砍向一张倒霉的名片。 他说,当武士刀将这张名片砍成碎片时,“日本的工匠在不断追求完美。 中国人有钱,但是产品却很糟糕,服务亦是如此。 如果要造出好产品,你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 ”
“我很欣赏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的一些想法,但世上没有一个人是让我真正佩服的。 你所要做的就是比别人更聪明——这就需要你与大众保持距离。 如果你能创造出这种距离,意味着你就成功了。 ”